克里斯蒂娜·夸尔斯:画画是一种思考训练
我发现绘画是一个我可以真正探索的地方,无论是一幅画还是一幅素描,都是一种有趣的媒介,我并不是在纠结颜色、肌理或层次,这是一个我可以快速实践想法的地方,我把画画作为一种思考训练。
克里斯蒂娜·夸尔斯
克里斯蒂娜·夸尔斯(Christina Quarles),一名生活和工作在洛杉矶的85后当代艺术家,她的抽象绘画反映了种族、性别身份以及酷儿主题。夸尔斯出生于芝加哥,从小就开始画画,1991年父母离婚后,她随母亲搬到了洛杉矶,继续在那里生活和工作。
在洛杉矶的艺术高中就读后,夸尔斯于2007年获得汉普郡学院艺术和哲学学士学位,并于2016年获得耶鲁艺术学院绘画艺术硕士学位。
Christina Quarles in her studio, 2021. Courtesy the artist and Pilar Corrias, London. Photo: Ilona Szwarc.
2007年夸尔斯获得哲学和艺术双学士学位后,开始在平面设计领域工作。她深受埃贡·席勒,弗里达·卡罗,霍克尼和菲利普·加斯顿的意象和作画过程的影响。她在作品中寻找一种仅凭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在最早的作品中,夸尔斯就将身体体验作为她的创作主题,开始了一种复杂而微妙的内在矛盾的艺术表达。这些早期的作品通常包括书写的短语、双关语和图案,画中的形象则模棱两可。
Casually Cruel, 2018 © Christina Quarles Photo: Damian Griffiths
夸尔斯作品内容以许多扭曲的、赤裸的人形为标志。这些不合常理的身体让作品展现出丰富的视角。在她的个人生活中,她的性别身份经常被误解,她作品的多样性也与她的这些个人经历有关。2018年,她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与作品的关系:“作为一名女性,一名酷儿,作为一名有色人种,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不要继续被动地消费身体。我认为我的作品是在探索身份的模糊性。我画中的人物在不同性别间游移。
We Woke in Mourning Jus Tha Same
acrylic on canvas
152.4 by 121.9 cm
2017
2017年夸尔斯在洛杉矶Skibum Macarthur举办了她的首次个展“It's Gunna Be All Right, because Baby, There is nothing Left”。《纽约客》的著名艺评家Peter Schjeldahl将夸尔斯的作品与艺术家阿尔希尔·高尔基和德·库宁相提并论,描述她“将抽象美学融入肉体表现”。夸尔斯的作品在2017年迈阿密艺术周“抽象/非抽象”中展出后,评论家杰弗里.戴奇认为夸尔斯是现在美国最热门的艺术家。
克里斯蒂娜·夸尔斯的作品在第59届威尼斯双年展“梦想之乳”,2022年
摄影:Andrea Avezz
2018年,她的第二场个展“宝贝,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所有的人”,在迈阿密卡斯蒂里画廊开幕,其他参与的重要的展览还包括:哈林区工作室博物馆的“小说”,纽约新当代艺术博物馆的“触发:性别作为一种工具和武器”,以及哈默博物馆的“洛杉矶制造”和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与里昂双年展。
Held Fast and Let Go Likewise, 2020, Acrylic on canvas, 86 x 130 in
夸尔斯采用实验和富有表现力的笔触,捕捉到一种几乎类似于意大利未来主义绘画的运动感。每个位置和人物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当观众的目光随着每一个绷紧的手掌和伸出来的肢体移动时,解读人物之间的关系变得毫无意义。夸尔斯拒绝使用单一的描述词来解释其作品,她喜欢这些模棱两可的模糊美。
Christina Quarles, For a Flaw / For a Fall / For the End, 2018. Photo by Damian Griffiths.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Pilar Corrias, London
夸尔斯将文本从画作本身转移到她的标题中,进一步筛选出一种预先确定的视觉叙事。这些标题的灵感来自她偶然听到的一些短语,比如2018年哈默博物馆“洛杉矶制造”展览的亮点,装置作品《强迫视角》(And I know It’s Rigged, But It’s Only Game in Town)。在这件大型作品中,夸尔斯将花墙纸、画布与题写的诗和歌词结合在一起,以暗示自我定义的虚幻边界,以及语言对其往往有限的解释。
Bits n' Pieces, 2019, Acrylic on canvas, 72 x 60 in
近几年夸尔斯也开始涉足更广泛的社会题材。2018年她开始创作《随意的残忍》,这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美墨边境的移民问题的影响,在这幅画中,两个人物被一个蓝色的平面包围,平面上覆盖着旋转的绿色线条,场景被夹在原始画布之间。人影出现在蓝色和绿色的平面上,腿和四肢都被困住了。
Christina Quarles, Let Us In Too (Tha Light), 2018. Photo by Fredrik Nilsen Studio.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Pilar Corrias, London
在技法上,夸尔斯在没有预先设定构图的情况下,先开始在画布上做标记,这些标记逐步演变成人体形态和身体部位的线条。然后她拍摄这些作品,并使用修图软件绘制背景和结构。与典型的分层构图相反。一旦用数字方式创作出构图,她就会用手工制作的模板或黑胶绘图仪作为指导,在画布上作画。色彩、纹理和层次交织在一起,创作出的作品更像浮雕而不是传统绘画——这种材料上的实验进一步强调了夸尔斯对艺术家和观众强调的体验主题。
Installation view of Christina Quarles, Made in L.A. 2018, June 3–September 2, 2018, Hammer Museum, Los Angeles. Photo by Brian Forrest. Courtesy of Hammer Museum
夸尔斯的父亲是黑人,母亲是白人,不过对艺术家来说,用肤色来区分种族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那不能总结她的经历。通过这些模糊了边界和碎片化的绘画来解释她的过往更有意义,没有特定的肤色本身。作为一个自认为是有色人种的人,这是艺术家理解自己种族的基础,因为它让艺术家以一种非常不同的方式在世界上存在。
Tha Nite Could Last Ferever (detail), 2020, Acrylic on canvas, 84 x 72 in
夸尔斯有能力把她对这个世界和她自己的经历变成一种既令人兴奋又令人不解的语言。它是一种反抗的语言:反抗社会习俗,反抗世界定义身份的方式,反抗意义本身。夸尔斯谈到自己的工作时说:“固定的身份类别可以被用来边缘化,但矛盾的是,被边缘化的人也可以利用这些身份来获得知名度和政治权力。”
对于观众应该如何阅读她的作品,夸尔斯故意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但她能够不断地推倒和挑战人为设置的障碍,并将她的人物转变为全新的存在状态——这些状态超出了我们对种族、性别、性取向的陈旧观点。夸尔斯最为人所知的就是那充满诗意、活力的身体和四肢的画作。
Pried/Prayed (Hard Rain Gon' Come) (detail), 2020, Acrylic on canvas, 77 x 96 in
艺术家认为在她的生活中一直受到绘画以外的各种艺术形式的启发。“当我看一幅画时,我往往会聚焦它是如何创作的,因为我也在画画,但我不认为这是感受艺术作品最好的方式。我一直对Adrian Piper或者Leslie Hewitt这样的摄影家的工作感兴趣。他们的想法和我有很大的联系,但它们的形式和我却截然不同,我能够真正地把它当作艺术品来欣赏,而不是试图去分析它是如何被创作出来的。”
Pried/Prayed (Hard Rain Gon' Come) (detail), 2020, Acrylic on canvas, 77 x 96 in
Artforum 这样描述夸尔斯的作品:以探讨自身身份的复杂性为切入点,这是观众理解她作品的关键词,同时体现在技术层面,她灵巧而综合地运用素描、水彩及油画技法,并像立体派画家那样同时表现出多个视角。夸尔斯的绘画将身体作为自我与外界感知的一体两面,这些画作时而沉湎、时而热烈,将身体所演绎的故事定格于二维空间,引导我们去反思现实生活中个人身份与他人、社会的复杂关系。
By Tha Skin of Our Tooth, 2019, Acrylic on canvas, 77 x 96 in
正如夸尔斯自己解释的那样:“我的黑人血统和我白皙的皮肤之间的矛盾导致我的位置总是被边缘。在我的绘画中,有一些部分既破碎又完整,它们所分割的身体——变成了视觉错位。”
Night Fell Upon Us Up On Us
acrylic on canvas
213.4 by 182.9 cm
2019
2018年夸尔斯的作品首次在二级市场亮相,三年后的2021年是这位艺术家的高光时刻。全球顶级画廊豪瑟沃斯与英国画廊 Pilar Corrias 合作代理了她的作品。《Night Fell Upon Us Up On Us》今年5月在纽约苏富比以45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这是夸尔斯目前的作品市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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